拍品號碼 | 508 |
拍品作者 | |
拍品名稱 | 三彩水洞高山石素方章 |
拍品材質 | 水洞高山石 |
拍品規格 | 9.1×3×3cm |
估價(元) | 25,000~30,000 |
成交(元) | 690,000 |
拍賣場次 | 壽山石雕珍品夜場 |
主辦單位 | 福建東南拍賣有限公司、海峽文化產權交易所 |
拍賣日期 | 2013年05月26日 |
水洞高山石產于高山水洞,水洞所出產的高山石,透明度強且紅、黃、黑、白各色俱全,色澤鮮艷,是高山石中的上品。這枚水洞高山石素方章形制規整方正,比例勻稱,石質細膩溫潤,顏色也尤為斑斕明艷:自上而下斜分為白、黃、紅三色,界線分明。白者純潔溫膩若羊脂白玉,黃者似三秋桂子鮮嫩嬌艷,最令人稱奇的是其中下部的大面積紅色部分,密布點點朱砂,自上而下朱砂由點點細粉轉為瓣瓣落英,猶如暮春落紅飛舞又落于地面,又仿佛秦淮胭脂堆積于水面,厚而不膩,艷而不妖,雖然繁密熱鬧卻不淤塞死板,觀之似在緩緩浮沉流動,似有生生不息之感,光華攝人心魄,絢爛無比,令人感嘆自然之鬼斧神工。此章為素方章,不施工藝,簡潔大方。
印章在壽山石雕中的地位淺析
文/賀毅楠
提起壽山石,恐怕很多人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印象,就是各式各樣的壽山石印章。盡管如今壽山石雕早已有了手把件、山子擺件、掛件等多項分類,從業者們也早已不局限于印章來創作各式各樣的石雕作品,但“印章”依然作為壽山石雕的標志性符號存在著。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認識,怎樣看待,在今后的藝術創作中又如何面對,如何把握,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印章收藏和壽山石收藏其實是不同的兩個門類,但由于其載體的高度重合,很多時候又都千絲萬縷,分不了那么清楚。要理清思路,我們不妨還是回顧歷史,追溯一下壽山石興起的源頭。有實物為證的壽山石雕最早出現在南北朝,當時這種石頭并不為人所重,只是雕一些線條簡單、工藝粗糙的人物、動物等,作為陪葬的明器使用。我們知道,當時的玉器雕刻早已經歷了若干次輝煌,達到了相當為人所重的地位。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壽山石雕與和田玉雕、岫巖玉雕以及翡翠雕刻等非常類似,都是以珍貴的材料為載體進行雕刻創作。而古人貴玉賤石,究竟是因為什么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壽山石的硬度太低。在當時的拋光工藝尚不發達的年代,壽山石區別于其他石材的繽紛色彩優勢很難體現出來,而其質軟易損則是不爭的事實。作為雕刻原料,這顯然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劣勢。
而改變這一劣勢的契機,便在于元末明初的文人將石料引入印材。最早的文獻記載是“至元末會稽王冕以花乳石刻之”,所謂“花乳石”究竟是哪一種石頭,業界并無定論,不如將其看做是一個以石材入印的標志性節點。而有比較明確的記載的,最初是文彭以青田石入印,此后不久,壽山石便以相似的特性興起于印壇,并以其色彩、質地的優勢,很快占據了印材的半壁江山。
至此,石材硬度低的特性一躍而由劣勢扭轉為優勢,其溫潤易刻、轉圜間能夠盡展筆情墨意的獨特個性一時間被明清文人大加贊譽,這才出現了“石似玉者貴,玉不貴”的說法。此后,石材本身的天生麗質也逐漸為人們所發現、了解和欣賞,進而演化出了各具地域性特色的石雕藝術。可以說,沒有作為印章的應用,就沒有如今的四大名石。印章在石雕歷史上所處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
然而,必須要說的是,明清兩代的篆刻藝術高峰將印章品鑒和收藏推到了一個極致之后,產生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那就是西學東漸以來篆刻藝術的逐漸衰落。誠然,當代仍然有著孜孜以求追尋篆刻藝術真諦的人存在,但從整體社會環境來說,隨著數千年來文人須臾不離手的書寫工具——毛筆的被取代,書法藝術已逐漸失去了豐沃的土壤。古人常講“印從書出”,與書法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篆刻藝術很難不面對這樣的尷尬境地。壽山石的收藏,實際上可以從年代上劃分為兩個部分,從明清兩代一直到建國之初,走的是以篆刻鑒賞收藏為主的路子,而在此之后,收藏者更加注重的是材質本身。如何提高壽山石收藏的文化內涵,成為了擺在壽山石雕業界的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建國之后,我們的壽山石雕行業是走過彎路的。急于“創新”的心態以及當時推崇的要表達貧下中農生活狀態的審美方向促使壽山石雕藝人拋棄了百余年來的工藝傳承,創作出了一批取材于生活的寫實主義雕刻作品。其中當然也不乏精品,但是這種創作方式恰恰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石材本身美質的表現。有人說過,用珍貴的雕刻材料進行藝術創作,猶如帶著鐐銬跳舞。壽山石不是大理石、青銅、木頭、竹根、泥,它并不是能讓創作者隨心所欲地表達思想與感受的廉價載體,它本身的稀缺性以及溫潤質地和繽紛色彩具有獨立的生命,壽山石雕界一直有“一相抵九工”的說法,這句話的根源就是對材質的尊重。
優秀的壽山石雕藝人所做的是通過雕刻將壽山石本身的美質最大程度的喚出,而非對技藝的炫耀。而在當今,還要加上一條,即對傳統文化藝術的接續,用以彌補篆刻藝術出現的斷層。陳達的作品之所以在當下受到追捧,正是因為他的作品擁有純正的古典韻味,尤其是以文字入印紐的格局,對印章作為文字藝術的載體這種特性做出了全新的詮釋,也在某種程度上代替了原本是不可或缺的篆刻刻面。對“印章”這一形式的保留,在當下已不局限于篆刻,而更多的是作為一種文化象征而留存。如北京奧運的“中國印”,作為篆刻的藝術水準如何其實可以忽略,它所做的僅僅是以一個符號代表傳統文化精神。在壽山石收藏領域中,只要印章這一符號仍然存在,觀賞者自然會想起它所承載的文化淵源,而這種文化淵源,也決定著壽山石收藏的品位。
從審美角度上看,印章對石材的要求更高。因其規整的外形不容易像其他雕刻形式那樣“藏拙”,只要有一點點石病就很容易從大面積的平面上看出來。但從另一方面去想,一枚印章對雕刻的大面積“留白”恰恰也是展示石材自然美質的最佳途徑,其印體和印紐的結合分別成為表現材質之美和雕刻之美的絕妙形式,而二者的渾然一體又恰恰是傳統所賦予的自然而然的存在,絕不會有生硬穿鑿之感。筆者認為,印章這種形式曾經是壽山石收藏最主要的形式,在今后,也仍將作為壽山石雕的最高表現形式傳承下去。依據印章這一傳統樣式的創作,依然是壽山石雕從業者需要認真面對、深入考慮的課題。